宋瑾怡了然点点头,放下了手中包袱。
盛雪中她回望着红色宫墙,忽然想起十六岁的裴临彧。
那时他鲜衣怒马,红着眼执拗地拦住她的轿子。
“阿怡,你若不愿入宫,纵万箭穿心,我也带你离开。”
……
雪花簌簌落在宋瑾怡的脸上,沾染湿凉一片。
宫殿冷凄凄的,她穿着素衣,就站在门内看着。
有喜极而泣,失而复得女儿的年迈爹娘。
也有整理着金银细软说要回家,嫁心上郎君的年轻娇娘。
赵内监有些不忍:“娘娘,在殉葬前,您还可以再见一见您的家人。”
冰凉的雪落在额间,她心生了凉意。
宋瑾怡嗓音暗哑,摇了摇头:“不必了,我在这世上早无亲人……”
赵内监有些诧异:“您爹娘皆在,幼妹,哥哥……”
没听他说完,她面色凛然送客。
“多谢公公好意,雪下大了,您路上慢些。”
转身便要进去。
赵内监却提高音量,叫住了她。
“娘娘这是何苦,你同裴相低个头,这事必有转圜啊。”
是啊,全盛京,无人不知裴相,裴临彧他曾爱宋瑾怡如命。
宋瑾怡胸腔瞬间堵涌得有些难受,那个曾经是最爱她的人,如今却也是恨她最深的人。
及笄那年,裴临彧亲自打了聘燕。